小提琴家中的贵族——阿瑟·格雷米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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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期文章中已经向大家简单介绍过小提琴学派的一些基本情况，本期将介绍的小提琴家是法国一比利时小提琴学派在进入立体声录音师代后一位重要的大师——比利时小提琴家阿瑟·格雷米欧(192l—1986)。在整个19世纪，法国一比利时小提琴学派一直占有主导地位，这一时期法国一比利时学派为音乐界留下了萨拉萨蒂，维当欧，维尼亚夫斯基，伊萨伊，弗莱什，埃内斯库，提博等一批响亮的名字，但进入20世纪上半叶，录音工业诞生后，随着以海菲兹为代表的俄罗斯学派崛起，法国一比利时学派逐渐显得后继乏力；尤其是在二战后，美国一犹太学派兴起，法国一比利时学派更显式微。活跃于20世纪上半叶的法比学派小提琴大师如伊萨伊，提博等多数学艺成名于19世纪，因为历史机遇问题，录音工业只来得及给他们留下为数稀少而且模糊不清的历史录音。更为不幸的是，30年代曾在第一届维尼亚夫斯基国际小提琴大赛上力压大卫·奥伊斯特拉赫夺魁的法国才女内弗于1949年因空难离世，导致进入立体声时代并留下录音的正统法比学派大师级人物竟然屈指可数了。除了本文中介绍的格雷米欧外，较著名而且录制唱片数目较多的还有出生在美国，受业于埃内斯库的梅纽因，但他在进入立体声时代后演奏技艺因手腕伤患而退化而使他的立体声录音留下遗憾。此外留下立体声录音的著名法国小提琴家还有弗兰切斯卡蒂和费拉，但他们留下的唱片数量或影响力不如格雷米欧和梅纽因。如今一些乐迷可能会对法比学派感到有些陌生，原因是法比学派兴盛的年代在早期单声道甚至更早到录音技术发明之前。非常幸运的是，代表法比学派在20世纪最后辉煌的格雷米欧在PHILLIP留下了数量庞大而且内容基本涵括重要小提琴作品的唱片资料，而且最为可喜的是他录音的主要时期正好在50年代末到70年代末这一段模拟立体声录音的时代，都能找到黑胶唱片。因此，格雷米欧的唱片无疑是黑胶唱片爱好者们了解法比小提琴学派的最佳选择，更令人高兴的是他的这些唱片因为当年发行量较大而且品种多，所以除了部分60年代录音的唱片品种外，价格并不算太昂贵，可谓物美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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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唱片录音，从单声道时代起，20多年中，他几乎所有录音都在PHILLIP公司发行，这在录音数量如此繁多的小提琴家中很不寻常。在开始介绍他的唱片前，先讨论一下关于PHILLIP唱片公司的话题。PHILLIP唱片公司的录音给人的印象并不“发烧”，而且很特别的是从早期立体声时代一直到数字录音时代，直到环球唱片公司早前不久关闭PHILLIP的古典音乐录音部门，转而由原来PHILLIP录音部门自行成立新公司以新品牌发行唱片为止，这个公司录音的声音风格居然没有因为录音技术和器材的改变而出现重大变化。这个特点大家用几张不同时期的PHILLIP公司同类型音乐唱片的录音对比就可以轻易感受出来。PHILLIP公司唱片的声音给人最深的印象是“温暖”，中频饱满而且密度戚好，“人情味”足，缺点是鲜活感有所欠缺，有些发烧友可能会觉得声音偏朦偏慢了些，不够刺激；但笔者发现，越是分析力高，速度戚好的系统上，慢和朦的缺点越不明显，声音反而比很多“发烧”公司的耐听得多。我开始也不知道原因所在，并一直感到困惑，即使是坚持使用"DECCA树”录音的DECCA公司在80年代威尔金森退休，转用数字录音后，录音风格也出现较明显改变，为何PHILLIP公司在经历录音器材，工程人员等多次转变后仍然能保持一贯的风格?最近才在一位从事录音多年的前辈处得知，原来PHILLIP公司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在录音台上使用STUDER公司的输入输出牛，它的声音风格正好符合PHILLIP公司唱片的声音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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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可能奇怪为什么笔者会插入上面这段不太相关的文字，其实原因是笔者觉得PHILLIP公司唱片的声音特点正好可以用来形容格雷米欧演奏小提琴的艺术风格。初听他的录音，可能觉得声音高贵典雅，甜美纯净，流畅自然，但有些平淡，缺乏震慑全场的摄人气势和凌厉的技巧，对比起伏也往往比其他学派齐名的大师少些。他演奏一些炫技色彩较为浓厚的浪漫派作品时，往往让人觉得不够“过瘾”；但当演奏一些如巴赫，莫扎特等含蓄内敛，意境隽永的作品时，就非常符合他的艺术风格特点。如果说听炫技派的演绎风格如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呼朋唤友晶美酒佳肴，那么他的艺术风格更接近于三两知己于清风明月下晶茗。“淡中知真味，常里识其英。”是他艺术风格的最佳写照。当商业演出盛行，唱片工业飞速发展的商业时代来临，一众知名小提琴家多以类似奥林匹克精神般追求“更高，更快，更强”的效果时，他仍坚守法比学派的传统演奏风格，在他众多的唱片中，他的琴声都是那么纯净，我至今还未能在他的黑胶唱片中找到一个尖硬的杂音(要补充的是在现在市面上不知道多少次再版的CD上面作者就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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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立体声录音唱片中，协奏曲录音以他在60年代初期录制的莫扎特五部小提琴协奏曲和《交响协奏曲》最为出名(见图一，二，三)。莫扎特的这几部作品在技巧上并不困难，但要演奏好并不容易，如果演奏家习惯于炫技或者强调声响效果而使用强力的运弓和大幅度的揉弦，往往会造成庸俗或者生硬的反效果，反而和莫扎特作品清新自然的特点格格不入。所以，这几部技巧上难度不大的作品却难倒了许多小提琴家，不少小提琴家往往为了避免平庸，试图在这几部作品中强调自己的个人风格，结果通常适得其反，有些甚至会使人有恶俗之感。但这几部作晶正好非常符合格雷米欧的个人风格，他的琴弓调得比较松弛，弓对琴弦的压力也较轻，揉指幅度较小，琴声纯净甜美，并且运弓时强调自然流畅，完全不留换弓的痕迹，充分表现出莫扎特这几部作品快乐章中纯朴真挚，高雅自然而带有童趣，慢乐章简洁优美而带点淡淡哀愁的特点，绝无媚俗之嫌。这三张唱片录制于60年代早期，电子管录音的特点非常突出，声音饱满余音丰富，弦乐层次感和泛音丰富。录音母带背噪比较明显，而且录音时也捕捉到较多的舞台背景声，越是分析力和高频延伸能力强的系统越明显，但很奇怪的是这些明明是杂讯的声音并不干扰音乐的欣赏，反而增强了温暖感和现场感。因为曲目和演绎都极为耐听，可以说是百听不厌，而且录音效果出色，中高频甚至超高频细节丰富，所以在笔者的小圈子中，这套唱片成为指定的弦乐专项测试唱片。发烧友喜欢用“胆味”来形容一些音响系统的声音特点，在这套唱片，我觉得不但可以用胆味来形容录音效果，还可以用来形容格雷米欧的演奏。这几张唱片几年前国内价格不算太贵，运气好的曾经以不到500元一张的价格可以购得，但最近可能随着国内黑胶唱片爱好者们的音响系统水平和音乐欣赏水平提高，越来越多人买，价格一直稳步上涨，尤其是图三这张第三，第五，可能因为曲目好听，要买的人多，价格要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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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想更细致地认识和欣赏小提琴家的艺术风格和技术特点，室内独奏作品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正好格雷米欧在这个领域留下的录音数量甚至要多于他的协奏曲录音，而且其中有很多可以说是“最佳选择”。当中最出名的当然是他在50年代末和有“莫扎特专家”美誉的女钢琴家哈丝姬儿合作的莫扎特和贝多芬的小提琴奏鸣曲，虽然这批唱片多数是单声道录音，但录音效果却很出色，其中的贝多芬小提琴奏鸣曲被选人最后一期的TAS黑胶唱片榜单，成为TAS榜上仅有的单声道唱片，也是PHILLIP公司唯一被选人TAS黑胶唱片榜单的唱片。笔者曾经有机会拥有这张头版单声道唱片，可惜犹豫之下已被其它买家夺爱，后来只好买下图4这张重制成立体声的英国版暂时解瘾。即使听这张再版唱片，仍然可以感觉到它上榜的原因，在充分体现PHILLIP公司录音的美学哲学外，这张唱片的动态对比幅度居然在大卫那套名版之上，对于一个1957年的单声道时代录音，这种情况实在使人惊讶。当然，他的演奏的巴赫室内乐作品也是公认的优秀版本，以后将在巴赫小提琴奏鸣曲专题中另文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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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米欧拥有两把名琴，一把是高频开扬华丽的斯特拉特瓦里，一把是声音中频厚实饱满，腔体共鸣声浓郁的瓜内里，他在演奏和录音时会交替使用这两把声音特点各有不同的名琴，而且在唱片中没有注明，完全要靠听者自己分辨。好在他一直在同一唱片公司录音，而且PHILLIP唱片公司无论是录音技术和风格一直保持稳定，所以只要系统有一定质素而且听者留心分辨，多听几张他的唱片还是可以很容易听出他演奏两把琴的不同声音效果。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如下图5，图6两张录制于1973年他的返场小品精选。这两张70年代中期的唱片录制时间非常接近，钢琴伴奏者也相同，但仔细分辨，可以很容易听出两把琴的声音差异，第一集浅色封面，使用的是瓜内里，第二集深色封面，使用的是斯特拉特瓦利。

     PHILLIP这两张唱片录制时麦克风距离要较通常稍近些而且空间混响少小些，这样不但演奏者的演奏特点细节可以听得更清楚，而且两把小提琴的不同声音特点也表现得比较明显。笔者曾经多次在家中系统向到访发烧友播放这两张唱片，然后问访客喜欢那把琴的声音多一些，结果两种不同选择的朋友大致对半，现在想来，可能大师本人也难定夺，所以两把琴会交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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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在PHILLIP公司的优秀录音可谓多不胜数，除了上面提到的独奏作品外，他优秀的唱片还包括圣桑和的维唐欧的两部小协，海顿小协，门德尔松小协；舒伯特，拉威尔，弗瑞奏鸣曲等。此外他还组织了以他自己为首的室内弦乐重奏乐团，并留下许多莫扎特，贝多芬等人的弦乐三重奏录音。

    声如其人，格雷米欧在日常生活中也极为谦逊随和，有君子美誉。他在1949年始，在自己声名如日中天时开始，他不惜减少自己的演出场次而接任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教授职位，以致当他在生的时候，他的独奏音乐会场次也很稀少。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给我们留下了许多优秀的录音，让我们在21世纪还能体验到正统法比小提琴学派的美学精髓。在70年代时，比利时皇室为表彰他对音乐的贡献，给他颁发了贵族称号，这使他成为非常罕见的拥有贵族头衔的小提琴演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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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音乐家的生辰冥诞，如今已经成为全世界音乐产业兵家必争的商机。像过去的2006“莫扎特年”，在全球范围内掀起的各种出版、纪念热潮是有目共睹。那么在2007年，可供作文章的大作曲家又有谁呢?没有错，就是迎来他100周年冥诞的挪威作曲家爱德华·格里格(Advard Grieg)。在他的祖国挪威，格里格被誉为民族英雄和最优秀的音乐家，而他在古典音乐历史上同样获得崇高的评价。他是古典音乐历史上出现的堪称伟大的少数音乐家当中，除开芬兰的西贝柳斯之外唯一的北欧国家代表性人物。他还是十九世纪民族乐派中的领头羊，用带有民族色彩的个性化音乐语言，以及至美的旋律、丰富的和声和迷人的柔情感伤韵味，赞颂北欧民族的音乐文化，并为日后的印象主义者指明了方向。

     在其100周年冥诞来临之际，国际唱片界虽然没有掀起像“莫扎特年”一般的出版热，但是还是有很多唱片公司推出了纪念性的专辑唱片。环球集团的DG公司推出的这套双CD《最佳格里格精选》，无疑就是一套格里格音乐作品欣赏的最佳敲门砖。它以超过140分钟的超值篇幅，收录了这位伟大音乐家平生最脍炙人口的作品选段，包括选自《培尔金特组曲》、《钢琴协奏曲》、《霍贝格的季节》、《挪威舞曲》、《钢琴抒情小品》、《浪漫曲》、《三首管弦乐小品》等古典乐迷耳热能详的乐曲。唱片封套中收入珍贵的照片和音乐评论家撰写的说明文案，资料性极强。而DG公司筹划这套唱片，也立图展现自身的品牌实力，因此入选本辑唱片的录音版本无一不是精挑细选，首首都是乐界一流大师或者管弦乐团担纲演出，获得国际性唱片大奖的名演录音可谓比比皆是，使得这套唱片成为名副其实的一款格里格音乐作品示范天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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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作曲家格里格的作品，灵感大多来自北欧大自然秀丽壮观的景色和引人入胜的童话，从他的钢琴协奏曲到《培尔金特》组曲，及至钢琴抒情小品，均令人一听上瘾。2007年DG推出了这位北欧作曲泰斗的最佳作品精选集锦双张CD（Best of Grieg)，是一份为爱乐人准备的古典音乐盛宴。此双张印收录了作曲家最流行和悦耳动听的作品，包括各类制管弦乐作品。钢琴音乐，艺术歌曲等，既可作为音乐欣赏的入门乐曲，也可作为藏品留存。除“培尔金特第一组曲”、“A小调钢琴协奏曲”外。其他作品选录还有四首挪威舞曲、两首北欧旋律，抒情小品中的“夜曲”及“侏儒进行曲”、两首悲歌，交响舞曲集的第二乐章、“蝴蝶”、“给春天”和“图豪根的婚礼日”等三首抒情小品，还有浪漫曲集、乐队短曲三首、“敬礼进行曲”等等。参与此专辑演录的包括DG旗下签约名乐团及音乐家，如卡拉扬指挥柏林爱乐团的历史性名录，北欧音乐权威演绎者尼米·贾维(Neeme Jarvi)领导的哥德堡交响乐团的经典制作。艺术歌曲则由挪威著名次女高音歌唱家安妮—索菲·冯·奥特(Annesofie Von 0tter)领衔演唱。碟中作品的录音时间从上世纪70年代到世纪末，虽然时间跨度较大，但都代表了当时的高水准，现在欣赏起来，仍然经得起发烧友严格检验。